年7月6日,在阿塞拜疆首都巴库举行的第43届世界遗产大会上,良渚古城遗址获准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这意味着中国文明起源和国家形成于距今年前,终于得到了国际承认。
“上下五千年”一直是中华民族引以为傲的历史传承,作为“最早的中国”,良渚文化是中华文明的开端与起点,从规模宏大的城市、设计精巧的水利系统到巧夺天工的玉礼器,无不反映出良渚文化已经迈入国家的范畴。
良渚文化遗址分布示意图
考古发现成果表明,良渚文化分布范围大致位于长江下游的太湖流域,北抵里下河地区、南入浙江的宁绍平原、东至舟山群岛、西达宁镇地区,以环太湖地区为核心。良渚文化时期,位于浙江余杭的良渚古城遗址相当于“国都”,发现了随葬玉礼器的贵族墓地、人工修建的大型祭台、城墙以及水利系统,是整个良渚文化的统治核心。
此外,在太湖东部以赵陵山、草鞋山、福泉山等遗址为代表的区域和太湖北部以寺墩、高城墩为代表的区域也发现了出土大量玉礼器的高等级墓葬和人工堆筑的祭台遗存,有学者推断,寺墩遗址在良渚文化晚期代替良渚古城遗址,具备了“都城”性质。
△良渚文明宣传片《良渚·五千年的印记》
常州地处长江和太湖之间,是良渚文化遗址分布的核心区域之一,其中寺墩遗址、象墩遗址和青城墩遗址分别代表了良渚文化不同时期、不同地位和等级的中心聚落,为探索良渚文化源流和地区特色提供了重要材料。
南北交流的“枢纽”象墩遗址
常州地区
良渚文化分布示意图
象墩遗址位于常州市新北区春江镇杏村象墩上自然村,是近些年新发现的一处良渚文化遗址,核心区域面积约6万平方米。
年6月,施工单位在春江镇杏村开展高压电网改线过程中,钻头碰到硬物断裂,并带出一些碎陶片,当地村民及时将情况上报,常州市考古研究所派员对现场进行调查,发现了象墩遗址。年9月至10月,常州市考古研究所对遗址进行调查、勘探和小范围试掘,确定遗址主体为良渚文化时期人工堆筑的大型土台,上层还分布有广富林文化、湖熟—马桥文化以及春秋时期遗存。年4月,遗址被公布为常州市第六批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年5月至12月,常州市考古研究所在配合新龙森林公园建设过程中,先后发现了四堡村、汉墩和大刘桥三处良渚文化遗址点,并对暴露的遗迹进行抢救性清理,出土大量珍贵文物。随后召开的专家论证会上,专家提出“象墩遗址群”的概念,将象墩遗址的分布范围扩大至土墩本体南侧的新龙森林公园内。年2月,常州市考古研究所在象墩遗址东南的小刘桥、天落塘等地抢救清理了良渚文化时期古井3口、灰坑1处,推测这一区域也属于象墩遗址群的范围。年,春江镇邀请常州规划设计院编制了《市级文物保护单位象墩遗址保护规划》,并引入中国社会科学院王巍院士工作站,开展进一步的考古研究工作。年,由南京博物院、常州市考古研究所、常州博物馆联合组成象墩遗址考古队,进行系统的考古勘探、发掘,并结合“考古中国:长江下游区域文明模式研究——从崧泽到良渚”这一国家级课题,开展相关研究工作。
象墩遗址群的核心区为一高出地面6米左右的大型土台。土台顶部较平,面积约平方米,北侧经三级阶梯状过渡至平地。环绕土墩四周有断续河道分布,经过勘探,推测为土墩的环壕。以土墩为中心,周边水系发达,将整个遗址分割为多处独立的区域,目前确认的包括四堡村、汉墩、大刘桥、小刘桥、曹家园、天落塘等遗址点,发现有古井、灰坑、灰沟等遗迹,推测这些遗址点属于象墩遗址群的重要组成部分。此外,象墩遗址距高城墩遗址仅6公里左右,两者之间也许存在一定联系。
象墩遗址
出土陶器
象墩遗址核心区域考古发掘面积有限,年试掘发现有良渚文化灰坑、灶台、烧结面和柱洞遗迹,证实土墩采用草裹泥方法多次堆筑而成。在外围的四堡村遗址、汉墩遗址和天落塘遗址,发掘了良渚文化灰沟、灰坑和古井,其中汉墩遗址发现了营造考究的“广场”遗迹。在大刘桥遗址,发现一条良渚文化时期古河道,出土大量陶器、木器和有机质文物,部分器物为首次发现,反映了常州地区良渚文化遗址的独特面貌。
象墩遗址
发掘点
随着考古工作的深入,象墩遗址的分布范围和文化面貌逐渐清晰。近些年长江以北兴化蒋庄、东台开庄等良渚文化遗址先后被发现,表明良渚文化已越过长江,到达里下河地区,象墩遗址成为良渚文化核心区向北发展的“桥头堡”。遗址紧靠长江,水系发达,既是长江南北交流的枢纽,同时也是拱卫寺墩、高城墩等核心遗址的“城堡”。此外,遗址上层还发现了以侧装扁形鼎足为特色的广富林文化遗存和半月形石刀为代表的岳石文化遗存,表明良渚文化之后北方族群南下融合交流的历史,为探索良渚文化“到哪里去”提供了重要的研究材料。文化演变的“断面”青城墩遗址
青城墩遗址位于常州市武进区横林镇前、后青墩村,是为数不多可以反映崧泽文化与良渚文化传承关系的重要遗址,核心区域约2万平方米。
青城墩遗址
发掘区航拍
20世纪70年代,周边村民在青城墩北侧农田耕作时曾发现玉琮、玉环、石斧等遗物。年,文物部门对遗址进行调查和试掘,出土夹砂灰陶鼎、泥质灰陶罐、玉琮、玉璧、石斧、带把石刀等文物20余件,推测遗址属崧泽文化时期。年,规划的漕上路从遗址中心穿过,省文物局委托对施工区域开展考古调查、勘探工作。年,常州市考古研究所对遗址周边开展系统的考古调查,先后发现土墩13处,其中青城墩遗址规模最大,根据采集的陶器残片推测为新石器时代遗址。年8月至年12月,由南京博物院、常州市考古研究所、复旦大学联合组成考古队,对青城墩遗址进行抢救性发掘,先后发现崧泽文化、良渚文化古墓葬、土台、房址、环壕等遗迹。此外,在遗址上层还发现有春秋、汉代、六朝及明清时期墓葬。
青城墩遗址出土的“江南第一龙”(玉器)
玉瑗
玉环
玉管
遗址核心区域为高出地面约10米的不规整东西向长条形土墩,东西长约米,南北宽约45米。土墩南侧和西侧因修路造房等活动形成陡坡,东侧呈二级台地状缓坡,环绕土墩有一圈环壕。此外,经过调查勘探,周边存在多个土墩遗存。在更大范围内,还分布着彭陆角、金龟墩等遗址,构成了包括居住址、墓葬区、祭台等功能复杂的遗址群。
部分房址
部分墓葬
目前考古工作仍在进行,相关材料尚未公布,根据往年调查和采集的遗物,遗址包含了崧泽文化晚期和良渚文化早中期遗存,两者之间存在传承关系,特别是遗址核心的土台,从崧泽文化时期堆筑到良渚文化时期继续改造并使用,相互叠压,为探索良渚文化的来源提供了重要材料,是研究史前文化变迁的绝佳“断面”。
瓷洗
瓷盆
盘口壶
虎子
01
来源
作者丨黄督军
来源丨《龙城春秋》年第3期
中共常州市委党史工作委员会
常州市地方志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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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中共常州市委宣传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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