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塞拜疆

土法争端会带翻土欧友谊之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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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法争端不断升级,直接原因是法国推出打击极端主义新举措,但两国此前在多个地区问题上已经矛盾重重。目前法国希望能够团结欧盟一致对土,但土耳其并不愿与整个欧盟为敌。欧盟出于现实利益考虑,也会留下对土谈判的空间。

争端不断升级

土耳其和法国的争端近日不断升级。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称法国总统马克龙“需要精神治疗”,法国随即召回驻土耳其大使以示抗议,埃尔多安随后又号召土耳其人抵制法国产品。两国关系跌至冰点。

这一轮土法冲突的直接原因是法国决定对宗教极端主义采取一系列新举措。

10月初,马克龙宣称宗教极端组织和激进思想“与世界的稳定与和平不相容”,指责激进团体实行分裂主义,对法国的世俗原则和法律体系构成了威胁。

两周后,法国一位教师因在课堂上展示涉及宗教的争议性漫画,被一名车臣裔男子袭击身亡。该事件进一步坚定了法国政府去极端化的决心。

而土耳其近年来对外政策的宗教化倾向比较明显。埃尔多安将法国政府打击宗教极端主义的措施视为对穆斯林的压迫,将穆斯林在法国的处境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犹太人在欧洲的处境相提并论。

目前,约旦、卡塔尔、科威特等国响应土耳其号召,加入了抵制法国商品的行列。而法国则得到了意大利、荷兰、奥地利、葡萄牙等欧洲国家的声援。

多重矛盾叠加

事实上,土法两国当前在多个地区问题上都有着不可调和的利益分歧。

在叙利亚,法国是反“伊斯兰国”联盟成员,视库尔德人为盟友,反对土耳其打击叙北库尔德武装;

在利比亚,土耳其支持西部民族团结政府,法国则支持东部哈夫塔尔势力;

在东地中海能源争端中,法国支持希腊和塞浦路斯,指责土“非法勘探”“威胁地区稳定和秩序”,并派出战舰、战机为盟友助威、制衡土军事力量;

在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围绕纳卡地区的冲突中,法国支持亚美尼亚,谴责土派叙利亚“圣战”分子偷渡前往阿塞拜疆、协助阿军队作战。

再往前追溯,法国还曾坚定反对土耳其加入欧盟;而土耳其近十年来在非洲不断增长的影响力,也触碰了法国的传统势力范围。

面对日益紧张的关系,土法两国的策略很耐人寻味。埃尔多安以及土亲政府媒体,都试图将冲突对象锁定在法国、把问题归结到马克龙个人身上;法国则呼吁欧盟团结一致,对土采取强硬措施。

就土耳其而言,其实无意与整个欧盟为敌。

一方面,土在经济上对欧依赖严重,欧洲国家在其外贸和投资领域中占较大份额;另一方面,欧盟主要国家同时也是土耳其的北约盟友,理论上对土安全防卫负有共同责任。

尤其近期,土耳其与俄罗斯在利比亚问题和纳卡冲突上的利益分歧凸显,俄罗斯开始频繁“敲打”土耳其:与埃及在黑海举行史无前例的联合军演;明确对亚美尼亚的支持,与美、法两国合作,协调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达成停火协议,拒绝土参与斡旋谈判;邀请叙利亚库尔德人代表团访问莫斯科;发声庆祝纳瓦里诺海战胜利周年(该战役俄与英、法联合击败了奥斯曼帝国舰队,为希腊独立、俄国控制黑海奠定了基础)等,向土施加压力。

在此形势下,土更加需要借助“北约成员”的身份与俄罗斯博弈,会尽量避免与北约或欧盟的矛盾升级。

就法国而言,迫切希望能在对土问题上实现欧盟团结。

一方面,动员整个欧洲的力量遏制土耳其,符合其自身利益;另一方面,也有彰显法国在欧盟中的重要地位、争取对欧盟外交政策主导权的考虑。

英国“脱欧”之后,法、德成为欧盟最主要强国。法国深知土欧近年来无论在价值观还是在具体利益上都渐行渐远,土耳其已经从“欧盟候选成员国”变成了“最难相处的邻居”,因此希望成为欧盟内部对土不满的代表,获取更多支持。

存在谈判空间

然而,无论欧洲在情感上对土耳其有多厌烦,或是在价值观和宗教意识形态上与土耳其有多疏远,在现实利益考虑中可能也不得不留下与土对话和谈判的空间。

一是因为土耳其扼守欧洲南大门,是隔离中东动荡和难民潮的关键“防火墙”。欧盟在控制难民入境、防范恐怖主义渗透等关键问题上需要土配合。

二是中东在欧盟的海外利益布局中占据重要地位,恢复并重建地区秩序对欧利益攸关,土耳其作为地区强国、大国,长远看是欧盟需要争取合作的对象。

三是欧盟要维持与俄罗斯之间的战略平衡,就要谨慎拿捏对土施压的力度,避免刺激土进一步向俄靠拢,让俄获得向北约内部打入“楔子”的可乘之机。

正是因为有以上考虑,欧盟的另一强国德国主张以沟通、对话的方式解决土耳其与欧洲国家之间的矛盾,保留温和制裁手段,这得到了意大利、西班牙、马耳他、匈牙利等国的支持。但截至目前,成效尚不乐观。

12月,欧盟还将召开峰会集中讨论对土政策,此前内部的意见和政策分歧会一直存在。从这个角度看,土法关系若持续恶化,将给欧盟和北约的内部协调机制带来严峻考验。

(作者单位: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中东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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